文|王小琉

又到年末盘点的时刻。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总结2025年的商业世界，特别是我们一直关注的TMT和教育赛道，我想到的不是“寒冬”，也不是“复苏”，而是一个更冷静、更本质的词——“分化”。

是的，前所未有的大分化正在发生。这种分化，不是简单的好公司与坏公司之分，而是“活在旧时代的物种”与“已进化出新器官的物种” 之间的根本区隔。

这个判断，来自我最近与伴鱼创始人黄河的一次深谈，以及对其公司长达一年的追踪观察。在行业普遍被认为“凉了”的2025年，这家公司却呈现出一种“反常”的繁荣：其海外业务（PalFish）像装了火箭引擎，年均增速超过150%，营收贡献稳稳站上20%。而其创始人挂在嘴边的“进化速度决定一切”，从一个内部口号，变成了刺穿行业迷雾的一束强光。

这束光，恰恰照出了这场“大分化”的残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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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化现场：当你的“资产”正在变成“战略包袱”

我们得承认，上一代教育巨头的成功路径，清晰而经典：融资-烧钱-抢名师-囤内容-铺广告-冲规模。资本、名师、内容，曾是坚不可摧的“铁三角”。

但2025年，黄河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戳破了一个巨大的资产泡沫：“以前花几千万、做一年的动画课件，现在用AI，几天就能生成，成本可能只剩1%。”

这太有冲击力了。这意味着，过去十年里用无数资本堆砌起来的、被视为核心护城河的“内容壁垒”，其价值正在被一种全新的生产力工具指数级稀释。重金囤积的题库、名师IP，正从增值性资产，转变为需要持续维护却产出递减的 “负资产”。

更深的困境在于组织惯性与路径依赖。臃肿的体系、固化的流程、对过往增长模式的深信不疑，都让巨头们“船大难掉头”。每一次战略转身，都伴随着巨大的内部摩擦与决策迟缓。资本市场也瞬间变脸，从追捧“你有多大”，到无情拷问“你有多健康”以及“你迭代有多快”。

这就是分化的起点：当技术底层发生革命，旧世界的核心竞争力，几乎无一例外地成了通往新世界的认知桎梏与行动枷锁。就像一个满级的传奇战士，突然被扔进了一个需要魔法和敏捷的副本，一身曾引以为傲的重甲，反而成了最致命的进化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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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的本质：一场组织与商业模式的“基因突变”

面对冲击，大多数公司的本能反应是“优化”：用AI给老师做PPT，用大模型给客服当助手。这就像给马车换上更漂亮的轮子，但内核还是马车。

而真正的分化，始于少数公司进行的“基因突变”。黄河说，他要“用AI彻底进化公司”。这不是优化，是彻底的重构。

“可可老师”这个AI智能体的诞生，就是这场突变的外在显现。它的目标，不是成为“超级助教”，而是试图重新定义“教学”这个行为本身。从规划路径到生成练习，再到情感互动，它想接管学习的全流程。

这带来了两个层面的深远改变：

· 对用户：学习从一个被动、标准化的“灌输过程”，变成了一个主动、个性化的“探索与创造游戏”。孩子从听众，变成了能和AI共同创作的导演。

· 对商业模式：公司从“标准化内容的批发商”（赚流量差价），变成了“个性化智能服务的运营商”（赚价值溢价）。其核心资产，从静态的“内容库”，变成了动态的、越用越聪明的“数据与算法闭环”。

这场突变，要求公司的“心跳”——研发、产品、运营的节奏，必须与AI迭代的周期同频。这，才是“进化速度”的真实含义。它不是某条业务线跑得快，而是整个生物体拥有了更快的新陈代谢速率。

3

全球化：不是“第二曲线”，而是“进化加速器”

在分化的剧本里，全球化扮演了一个极其关键的角色。很多公司视其为缓解国内增长焦虑的“第二曲线”或“救命稻草”。

但伴鱼的全球化（PalFish），从一开始就是一场 “进化压力测试” 。它奉行“一国一策”，不是简单出口产品，而是在每个市场“再造系统”：

· 在泰国，是“AI课+硬件+线下社区”的组合，线下中心是建立信任的基石。

· 在北美，是“AI私教+高端硬件”的深度服务。

· 在中东，是从交互到内容的“文化重塑”。

支撑这一切的，是一个“全球AI脑，本地执行神经”的韧性组织。中台输出核心的AI能力和数据洞察，而前线团队被充分授权，成为深入本地化毛细血管的敏感触角。

更精妙的是，全球化带来的复杂挑战（不同文化、政策、需求），成了倒逼“可可老师”这个AI大脑变得更强大、更通用的最强训练场。那20%的海外营收，买来的远不止是增长，更是用钱都砸不出来的、无比珍贵的 “进化经验包” 。这条“第二曲线”，实则是驱动公司整体“进化等级”提升的核心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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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活下来的将是“软件定义”的公司

基于伴鱼的样本，我对2025年这场“大分化”有了更清晰的观察结论。那些能活下来、甚至能引领下一个时代的公司，必然具备以下特质：

1. 核心竞争力“由硬变软”

旧的壁垒是“硬”的：资金、版权、师资规模。新的壁垒是“软”的：数据闭环的质量、算法的迭代效率、组织的敏捷度。胜负手不再是资源占有量，而是将技术转化为价值的“速率”。公司越来越像一套可空中升级的“软件系统”。

2. 全球化能力成为“出厂配置”

全球化不再是一个需要专门启动的“高级选项”，而应成为商业模式设计之初的“默认配置”。它考验的是一家公司真正的产品普适性、文化包容性和组织弹性。

3. 组织必须成为“生命体”，而非“机器”

工业时代追求像精密钟表一样稳定运行的组织，在剧变面前异常脆弱。未来的组织必须像生命体：能感知环境、快速调整策略（基因）、让每个单元（细胞）在共同目标下自主应变。核心能力是对外部变化的“消化吸收并转化”能力。

写在最后：

回望2025，AI带来的不是简单的行业降温，而是一次彻底的“生态位重置”。曾经食物链顶端的巨兽，可能因不适应新的气候而衰亡；而一些看似小巧、却率先完成“基因进化”的新物种，正迅速占据新的生态位。

伴鱼的故事，就是一个生动的进化样本。它无关乎击败了谁，而关乎于在环境剧变前，它完成了哪一次关键的“自我突变”。

因此，杀死上一代巨头的，从来都不是具体哪个政策或哪个对手，而是他们自己无法跟上的、时代要求的进化速度。

当2026年的序幕即将拉开，不妨问问自己：我的公司，我的职业生涯，完成这次至关重要的“进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