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商报记者 邱清月

近日，一网友向记者爆料，称自己的父母被保险公司代理人以“回馈客户”的名义邀请去越南旅游，结果被诱导买了所谓的“越南特产”，总计消费2万多元。然而，这些商品在国内电商平台上售价仅千元。老人期待的休闲之旅，最终变成了每天6小时购物的“修罗场”。据了解，近一年，这类以保险公司发福利为名的低价旅游团频频出现，不少中老年人深陷其中。

回馈旅游上车“变味”

这位网友的遭遇并非个例，来自广东的苏女士也向记者讲述了自己与父母参与某头部人寿保险公司组织的越南下龙湾6天5晚旅游团的故事。“出发前代理人说此次旅游名额稀缺，公司补贴了很多，才有这个机会给到我们家，所以每个人只需要交1000多元团费。我不放心我父母，也跟着一起去了。”苏女士回忆道。

“团费这么便宜，其实我们心里做好了准备，知道会有购物，但是没想到第一天就开始了。”上车后不久，导游就在大巴车上大肆推销维生素片、降压药，又陆续推销了玻尿酸、万能蛇毒膏、马黛因子等，购物的情绪刚开始就已经被煽动。

第二天，他们一行人在游览了两个当地免费景点之后，导游把他们带到一个号称有军方背景的卖象牙、沉香的店铺里。店里还卖越南版安宫牛黄丸、熊胆、犀牛角等，号称珍稀药材，食之百病全消，但实际上那些都不是真品。

导游和导购的话术极具煽动性。据苏女士透露，他们一车人的消费在30万元人民币以上，不管是开心买单还是被迫买单，有人付款购物后才能赶往下一个景点。

双重“收割”才是目的

“几百块钱连往返机票都不够，怎么可能是真的福利游？”从事寿险销售十年的范明（化名）向记者坦言，这类旅游团大多是保险代理人私下与非正规旅行社合作组织的，并非保险公司官方活动，其核心目的是“双重收割”——既从购物店获取高额返点，又借旅游场景维护老客户开新单。

范明透露，当前保险代理人队伍收缩明显，业绩压力越来越大，不少代理人把这类旅游团当作维系客户、拓展新单的“救命稻草”。“虽然公司明令禁止，行业也不允许，但是代理人都会这么做。”她表示，这类旅游活动通常不会向上报批，横幅上可以用公司名字，名义上属于代理人的个人行为。“前些年去云南比较多，现在都是去泰国和越南。也有一些高价团，代理人确实在补贴团费，只是后续从新单业务中赚得更多。”

对于强制购物，范明直言“早已是行业常态”。她透露，代理人会提前与旅行社、购物店约定好流程，前期用景点游览建立信任，后期通过封闭购物、限制休息等方式施压。“我们有时会跟着带队，劝客户理性消费，也算是帮着打圆场，避免矛盾激化。”她坦言，自己也曾组织过几次类似旅游团，说好买卖自由，如果回国后后悔，她可以帮忙联系旅行社退货退款。

记者调查发现，不仅在保险行业，银行、证券、美业等行业都在组织客户低价跟团游。黑猫平台上，也有不少关于这方面的投诉。

不过，这类活动的维权难度极大，多数消费者由于没有与旅行社签订正规旅游合同，仅持有代理人手写的收据或微信聊天记录，一旦出现问题，保险公司会以“系代理人个人行为”为由推卸责任，涉事旅行社和购物店也常“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事后，消费者联系不到保险公司负责人难以追责，最终只能自认倒霉。也有网友建议，消费者可以向上级保险公司以及行业协会投诉，或许能够追回购物款项。